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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想成为“留学6年归来仍是大专”的“欧阳娜娜”

信息来源:媒体公告 发布时间:2024-05-25 00:18:57


  最近是美国大学毕业季,各家热门大学的毕业典礼自然吸引足了眼球——有现场蹦迪气氛感拉满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有放起漫天烟花拼写出“Class of 2024”的南加大,当然也少不了protester借机造势打断毕业典礼“施法”的抓马现场......

  但对国内观众来说,焦点再一次落到了伯克利音乐学院代言留子,欧阳娜娜身上。今年,“留学vlog鼻祖”的Nabi终于从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啦!

  从小因为精通大提琴又是星二代早早进入演艺圈的Nabi,人设似乎紧紧地和“学霸”绑定在了一起:6岁开始学大提琴,12岁的时候成功举办了第一场个人演奏会、13岁时考上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

  不管她自己有没有亲口营销过“才女”,或是后来从柯蒂斯退学,创办个人品牌被喷,只要Nabi横扫自我,做回波士顿留子,立刻路人缘蹭蹭涨。

  别说,看看Nabi也像普通留子一样,在家切菜烧饭,和朋友取餐,final week灰头土脸,留过学的都狠狠共情了吧!

  这......对于不熟悉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要求的大家来说,不懂就问,是拿了个大专证书吗?

  一方人扒拉出了Professional Diploma的毕业要求,只需要96个学分,也不用修一些文化课,这不是妥妥的大明星九漏鱼还要营销学霸人设的证据嘛:天才少女出国进修6年,归来仍是大专?

  而另一方,则把这次大家对于Nabi学历的穷追猛打嘲讽当成“一生无法Gap/松弛的中国人”的又一个证据。

  人家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在娜娜Gap的三年里,演唱会开了。人脉积累了,音乐作品也有了,那些指指点点的,挣得还没人家年收入三分之一,咸吃萝卜淡操心!

  而今天,Nabi自己也首次回复了这段几乎横跨她留学整段时期的争议。视频是她刚睡醒的时候录的,随意但真诚。

  她说选择diploma是因为自己的规划,否定了网上说的“成绩不好”、“上课时长不够”、“论文不及格”的谣言;她认为读了六年中间Gap和拿了diploma并不可耻,也鼓励大家对这些选择的包容度更高一些,也感谢了学校以及像她一样,努力追梦的同学们。

  关于这件事情本身的讨论已经够多,但我想说的是,对普通留子来说,人家Nabi的制作人和导演可不管她拿的是diploma还是degree,也照样愿意跟她合作。

  而大部分留子呢,留学砸下去十几万,不是top30还会被骂野鸡大学,少拿一个A仿佛触犯天条。

  哪怕没有去伯克利音乐学院进修这一段,娜比的起点已经是不少留子的终点,能够说是privilege拉满了;

  可是,把大部分留学生去对比国内地狱难度的山河四省考生,或是山沟僻壤里的孩子,能出国留学本身,不也是一种privilege吗?

  作为美本社科留子,时不时被教育要反思自己的privilege;但,自己又夹在中产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位置,还本来就是外国人+亚裔双重buff的minority,我们还需要反思自己的privilege吗?在“反思”之外,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但,身为家庭年收入30万上下全款入读美本的笨人,既没有富孩们的钞能力拼爹加持,也没有凭本事拿全奖的大佬们的学术能力,在被要求思考privilege之后,经常会困在一种惶恐却又无能为力的状态里。

  向下比较,现在的生活确实到达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状态:基本不愁吃不愁穿,不需要像老一辈留学生一样打小黑工支持自己;现阶段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绩点,以后实在找不到留美工作也可以回国。

  甚至,连选择专业的自由,也可以看作是privilege的一种体现——如果单纯从“回本”角度来看,博雅教育那一套在就业市场已和“水”没区别了,学点有壁垒的生物/工科才可能上岸高薪行业。

  数据显示, 在 2000 年代末和 2010 年代初,人文学科的入学率普遍增长,但之后便开始下降。

  身边不少那些原本在社科/传媒/文学/艺术领域也能大放光彩的同学们,纷纷屈服于现实的压力或是家人的期望,转战STEM。

  而作为学习天分一般的笨人,才发现,能够有底气走上一条明知回报率极低的路,对不少人来说也是奢望啊。

  举个例子:在美国,STEM领域工作者的年薪中位数约为 64,000 美元,而非STEM只有40,000 美元。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对于本来就勒紧裤腰带砸钱来留学的中产来说,想要回本有什么错呢?

  你告诉大家人生是旷野,你打开窗子,让他们看看可以不受金钱和身份的拘束,可以自由选择的世界多美好,仿佛每个人也能触手可及一样。

  然后你轻飘飘地踩着家里积攒了几十年的社会资本跳出去追梦去了,留下屋子里出不去的人一整个大破防。

  而自己,因为和这一帮物质支撑得起理想的“精英”们待得太久了,也学着他们聊博雅教育的意义,嫉世奋俗地抨击那些挤破了头也要进consulting/banking的“正确”人生,痛心疾首地惋惜人文社科的死亡——

  然后在毕业的时候发现,人家这么说是因为家里有资本支持玩玩艺术办办展,花几百万学一门已经死掉的文字,学不舒服了就gap一年去游山玩水,末了还不忘发一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而自己呢,因为还沉浸在博雅教育的旧梦里,不屑“放低身段”或者纯纯是因为能力不行,technical的技能学得缺胳膊少腿。

  于是,当不可避免地要迈入找工的现实世界时,筛掉身份专业各个标准,剩下的只有打白工的nonpaid。不愿意打白工?一份空白的简历,更不可能会换来未来的机会。

  而且,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威斯康星大学的一项研究之后发现,美国目前至少有30.8% 的实习生在做着没有报酬的实习,其中,2018年的数据现实68%的亚裔学生大部分会选择做nonpaid internship。

  研究也发现,对于高新阶层来说,这些刷经验的实习机会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家庭资本获得的,给他们提供了“体验职场”的机会;

  而在一项在纽约和多伦多展开的关于创意产业实习的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假如没有父母的支持,大部分实习生根本干不了nonpaid internship——因为食宿和通勤的费用,地理位置的障碍,等等。

  相信很多留学生也是这样:自己没感到“特权”带来的多少红利,就被按着头要反思;又想到自己确实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旦诉苦,反倒在连这些机会都没有的人眼里显得“凡尔赛”、“何不食肉糜”——那些出身“老钱”,几辈子都赶不上的人上人羡慕不得,骂一骂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中产”小留还是能的。

  可是,为了找工没日没夜地投简历,为了省uber打车费徒步五六公里回家,读不懂reading的崩溃,拼命维持4.0GPA的熬的无数个通宵......这种苦,难道就不算苦吗?

  一旦陷入“特权”和“阶级”的讨论,最后肯定免不了要互相对比。有些吵得厉害的,简直成了一场苦难的“军备竞赛”:你美高卷体育加训五六个小时还被种族歧视,我高中衡水模式4点起床1点睡觉;你美本背着昂贵的学费打三四分兼职挣钱,我陆本又卷又累还拿不到高绩点.....

  在心理学针对少数群体的研究中,我读到一个概念很有意思,叫做Competitive Victimhood。

  虽然大部分理论都是针对历史上曾经被迫害的民族或者少数群体,但感觉部分现象还是和眼下发生的这些针对特权的讨论有重叠之处:

  比如,有些人会把自己的身份定义为一个“受害者”,觉得自身的生活完全受制于自身以外的力量(也叫external locus of control),如命运、运气或他人的怜悯。

  而当“苦难”这个事儿本身也被拿来竞争对比时,大家会因为相同的经历团结在一起,以同样的”罪名“指责另一方对立团体。

  比如,研究表明,当男性被指控伤害女性之后,男性反而会抱团声称自己遭到了歧视;反之亦然。而当有人告诉“特权阶级”他们所具有的优势的时候,他们会用个人遭受苦难去为自己辩护......

  但研究也证明,争夺这种“受害者地位”对实际改善社会地位较低的人群的处境并无好处,甚至会因为促进“抱团”,让特权阶级加强自身的身份认同。

  说这些,都没有否认或者轻视任何一个团体遭受的苦难的意思。但是,与其一味地发泄,不如思考思考:你眼里的特权是什么?

  有的人认为有钱能在曼哈顿有自己的小公寓搞艺术顺便上学玩玩是特权,有的人认为从小接受严苛精英教育一路全奖读到博士是特权,也有的人觉得有一句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精神情况是特权。

  说白了,特权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取决于大家重视什么,往上比,永远有人会比你拥有更多:钱、权力、人脉......但回头,看看不如自己幸运的人,发现了自己已拥有的一切也是特权:看看世界的机会,愿意帮你的教授......

  认识“特权”,不是为了让我们对比自己弱势的人含着负罪感,因为那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慢:都是勤勤恳恳过日子,谁需要这份从天而降的怜悯;也不是让我们对比自己社会地位高的人产生仇恨:这样只会加剧原本就根深蒂固的矛盾。

  不是谁都想成为欧阳娜娜,也不是谁都能成为欧阳娜娜。但是,相信那些曾经和Nabi共情过的留子们,都曾一瞬间在她的身上,看到那个能为了梦想奔走,忙碌但充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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